近日,记者实探广州湖北村招工季,多位制衣厂老板表示招工难,工人最低要求500元/天,老板比工人多。
3月1日上午,广州市海珠区城中村出现“招聘长龙”。 庐江南岳街道近一公里的城中村街道上,街道两旁挤满了拿着衣服、拿着招聘卡的工人。 服装厂老板。
“今年招人特别难,2019年应聘的工人数量和老板招的数量几乎持平,今年都是老板,工人很少。” 李佳是湖北人。 这一天是他春节后第一天出去招工。 ,从早上7点左右就一直站在街上招工。 很多人前来询问,但也有很多人问完就离开了。 直到十点三十分左右,李嘉才带着两名应聘者离开街道,朝工厂走去。
康乐、鹭江、五峰、瑞宝区的城中村毗邻广州最大的布市——中大布市。 是中大纺织商务区的核心区。 村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服装厂。 据当地媒体报道,估计有超过10,000家商店和10,000多家服装厂,服装行业从业人员超过30万名。 95%以上是移民,其中大部分来自湖北。 因此,该地区也被称为广州的“湖北村”。
每年元宵节前后,村里的服装厂老板们在街上排起长队招工。 第一财经记者发现,今年大部分服装厂的招聘情况并不理想。 很多老板表示“招不到人”,出现了工人选择老板的情况。 这其实是这些小服装厂的常态:临时工工作一两天,老板的订单送达后,他们又回到街头寻找下一家工厂。
后疫情时代,工人流动性加大,工厂留住工人变得越来越困难。 与此同时,康乐、庐江地区已于今年年初正式进入更新改造实施阶段。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繁荣热闹的“服装村”可能会成为历史。
服装厂招工难
“工人很多,但工人很少。” 这是湖北荆州服装厂老板黄莉对第一财经记者最常说的话。
从正月十一(2月22日)开始,黄丽的服装厂开始派人到街上站招工人。 每天早上7点左右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午11点30分。 这段时间也是中午招工的时间。 最忙的时候,我有时会在下午和晚上出去,拎着几条裤子,拎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长工:停车场工人很多,西装革履;长工:停车场工人”。在裤子里。” 超过一个; 2 最后(有经验的)”。
黄莉说:“我们还是想招长期工,他们比较稳定。兼职工一般工作几天就走,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招人。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正在招人。”无论是正式工还是兼职工,都有人愿意做。” 没关系。 从正月十一到现在,我们只招了3个人。”
不过,更多的服装厂老板选择招聘兼职工人,按日结算工资,这样既可以缓解暂时的用工荒,也可以在订单较少时控制劳动力成本。
在所有招聘老板中,李炎算是比较幸运的。 她于3月1日上午招聘了3名工人。“我从大年初十(2月21日)就开始招工人了,他们只招兼职工,工厂里正式工只有八个人。因为有时我们担心工厂订单不够,工人无事可做,现在有些工人不再愿意做长期工作,他们觉得做兼职有更多的自由”。
然而每天早上都有更多的服装厂老板两手空空。 一位同样来自湖北的服装厂老板向第一财经记者展示了自己的T恤样品,无奈地说:“这么简单的工作没人愿意做,前几天我还能招零工,但今天以前我们招不到人,现在招聘人员多于应聘者,大多数工人只愿意做简单的工作,技能复杂的岗位就更难招到了。”
值得注意的是,国家统计局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农民工总数为2.856亿人,比上年下降1.8%。 其中,农民工16959万人,下降2.7%; 本地农民工11601万人,下降0.4%。
近年来,农民工的就业领域也发生了变化。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9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2019年东部和东北地区农民工就业人数下降,而外出务工人员数量减少。中西部地区就业人员继续增加。 其中,珠三角地区农民工就业4418万人,比上年减少118万人,下降2.6%。
与此同时,更多农民工转向第三产业。 2019年,农民工从事第三产业的比重为51%,比上年提高0.5个百分点。 其中,从事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和住宿餐饮业的农民工比重均为6.9%,分别比上年提高0.3和0.2个百分点。 农民工从事第二产业的比重为48.6%,比上年下降0.5个百分点。
显而易见,随着技术的进步和数字时代的到来,新的产业和就业岗位不断涌现,就业市场的结构也发生了变化。 许多90年代出生的农民工已进入第三产业。 他们可以从事外卖骑手、快递员、私家车司机等工作。
工人流动率高
刘玲是黄丽在街上逛了一上午后招来的工人。 她对工作的唯一要求是“希望只在白天工作,晚上不工作”。
刘玲是江苏人,现在住在广州客村,距离鹭江地区很近。 去年,她在家帮忙照顾孙子。 今年,她想找一份工作赚点钱。 因为她以前做过衣服,所以春节后就来到了这里。 服装村”正在找工作。
“我包装技术很熟练,手也很快。去年,我的前任老板还让我回去工作。” 刘玲对工作没有特殊要求。 她是长期工作还是兼职工作并不重要。 她直言:“我没有孙子。” 我只是想找点事做。”
然而,很多服装厂工人并不像刘玲那样只上白班和夜班。 在黄丽工厂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陈展一边熟练地缝制下摆,一边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工厂里大部分工人的工作时间是早上8点到晚上12点,工资是按照工资来计算的。”件数。 他们做得越多,工资就越高。 据黄莉介绍,一些主厨的月薪可达1万元,平均月薪在6000至8000元。
黄丽的工厂里约有60台缝纫机。 疫情发生前,几乎每个工位都挤满了不停工作的工人们。 现在,工厂里只有大约20个人,三分之二的缝纫机都闲置着。
“现在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少了,每年少几千人,招工一年比一年难,我们从早到晚干活,这么辛苦谁愿意长期干下去?”工作?” 陈展还表示,现在愿意去服装厂工作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长期工作的人也越来越少。 如果以后工厂实在无法继续经营,他打算退休回老家。
事实上,农民工平均年龄逐年上升,农民工年龄结构老龄化也可能是农民工回流的重要原因之一。 《报告》显示,2019年农民工平均年龄为40.8岁; 到2019年,50岁以上农民工比例接近25%,而16岁至30岁青年农民工比例持续下降,仅占25%左右。
对于这些服装小作坊来说,疫情的影响至今仍在持续。 黄丽无奈地说:“去年受疫情影响,订单少了,我们才开工半年左右,一旦没有工作可做,很多年轻工人就离开,去了有工作的工厂。”工人走了,他们就走了。” 不回来了。”
李艳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十天后她将再次出去街头招工。 到时候,一些工人就会结束工厂里的工作,出去看看其他工厂有没有工作机会。 比现在招人容易一些。
“服装村”迎来改造
未来三五年,“服装村”将进行改造。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繁华热闹的“服装村”也许会成为历史。
今年1月21日,丰和同乡会召开康乐村、鹭江村会员代表大会,投票选举合生创展集团为丰和(康乐村、鹭江村)整治改造官方合作企业,投资约346.67亿元。 ,成为广州最贵的改造项目。 康乐、庐江片区整治正式进入实施阶段。
招标公告显示,合作企业必须按照市、区下达的任务节点要求完成改造工作,确保安置房建设在2023年底前开工,安置房建设基本完成。 2025年底前完成。
招标公告还列出了具体节点任务,包括在2021年12月31日前完成实施方案审批、完成补偿安置方案表决、启动补偿安置协议签署等; 2022年6月30日前完成村庄改造范围内房屋建设,合同签约率达到50%以上; 2022年10月31日前完成一期安置地块所有房屋拆迁; 2023年9月30日前完成安置点内所有房屋的搬迁和交接; 2023年12月31日前完成安置点上所有房屋的拆除,所有安置房已于近期开工建设。 如果超过时间节点,合作企业将被视为严重违约。
当第一财经记者询问是否听说过该地区要改造为旧村时,大部分受访者表示:“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但现在还不是。” 还没改造吗?”他们并没有多想未来,既然还没有改造为自己的工厂,那就继续搞吧。
当前,广州正在大力推进城市更新,提出“2025年前先推进重点区域更新、2030年前全面推进城市集中建成区更新、2030年后推动整个土地存量体系更新”的总体目标。 2030 年。”
黄丽的服装厂隐藏在城中村的一栋三层小楼里。 在那栋大楼里,每家商店都是一家服装厂。 中午,工人们匆匆吃过午饭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赶工。 第一财经记者发现,大部分服装厂的工位都未满员,有的甚至只有几个人。 那时,街头仍有执着的老板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