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时报》研究员 金丽
这是清明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青岛银保监局显然还在忙碌。
一批行政处罚决定书出炉，从青岛农商行、中国邮储银行（1658.HK）青岛分行到平安银行（000001.SZ），数家金融机构因各种违规行为分别领到30万至90万元不等的罚单。不过民生银行（600016.SH）则是一个“另类”。处罚信息显示，该行青岛分行因违法违规发放贷款，被没收违法所得356.3万元，并处违法所得1倍罚款，罚没合计712.6万元。这也意味着，在4月4日这批总额为862.6万元的罚款中，民生银行独占八成二权重。
违规放贷最直接的结果通常是造成坏账，进而给银行增加不良资产。事实上，近年来民生银行资产质量压力一直不小。2016年、2017年、2018年，该行不良贷款率分别为1.68%、1.71%、1.76%，呈连年上升趋势。与此同时，2018年其拨备覆盖率却同比下滑21.56个百分点。
盈利能力方面亦不容乐观。民生银行2018年实现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503.27 亿元，同比仅增长1.03%，相较于同一体量级银行明显处于弱势，且这来之不易的“1%”还是直接得益于所得税费用下降。据分析，该行目前正处于盈利能力下滑通道，何时能恢复可持续性盈利增长仍是一个未知数。
更值得注意的是，代表国家队的中国证券金融公司（下称证金公司）选择“用脚投票”，仅去年即减持民生银行4.8亿股。
盈利能力露出疲态
截至2018年末，证金公司再次进入民生银行前十大股东行列，然而市场敏锐地关注到，与2018年中相比，其所持股权比例已明显下降—从4.9%降至2.87%。
证金公司的减持自然有其道理。2018年民生银行业绩增长乏力，尤其是归母净利润仅录得1.03%的增幅让很多投资者大失所望。更重要的是，该行盈利能力处在下滑阶段，利息净收入同比下降，中间业务收入只是依靠控制费用才实现微增。
年报显示，2018年，民生银行实现营业收入1567.69亿元，同比增长124.88亿元，增幅8.66%；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503.27亿元，同比增长5.14亿元，增幅为1.03%。
还不错？再看两个数据：民生银行2018年归属于少数股东损益同比大幅下滑了99.73%，净利润同比也下滑了1.16%。
分析其损益表，则不难发现民生银行2018年居然是在所得税费用下降12.29%的基础上才实现1.03%的归母净利润增幅，若刨去上述因素，其利润总额实际上同比下降了2.93%。
从主营业务收入来看，该行利息净收入全年同比下滑11.41%，对此民生银行的解释是由于新金融工具有关会计准则于2018年1月1日起正式施行，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当期损益的金融资产持有期间形成的收益不再计入利息收入。如果忽略此准则，还原口径的话利息净收入为增长。不过，这一会计准则并非民生银行一家在执行，并未见到同业利息净收入大面积下滑的情况。值得一提的是，该行利息净收入近年来处于连续下滑状态，2017年亦同比下滑8.59%。
另一项重要业务—中间业务收入也增长乏力，尽管总体上非利息收入实现了38.73%的大幅增长，但这种增长态势很难持续。原因是非利息收入中最重要的一项—手续费及佣金收入仅微增0.81%，大幅增长靠的是“其他非利息收入”项，主要是由投资收益、公允价值变动收益、汇兑收益的大幅增长推动。很明显，这几项收入增长主要依靠的是外部环境和机遇，并不具备确定的可持续性。
另外，尽管该行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实现微增，但依靠的是手续费及佣金支出的大幅降低而实现。2018年，民生银行手续费及佣金支出下降了28.03%。
《投资时报》研究员注意到，在手续费及佣金收入项下，下降最多的是托管及其他受托业务佣金和代理业务手续费，分别大幅下降45.8%和23.86%。
对此，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和网贷平台的持续整顿有关。对网贷平台而言，谁能在民生银行实现托管，那就是给平台实力和资质增加了无形的背书，所以在互联网金融最火的几年，民生银行针对网贷平台的托管“捞金不少”。据悉，其曾对各平台提出很高的要求，收费之高亦远不是后来跟进的银行所能比拟。而现在，这块收入因为网贷的整顿已大幅缩水。
年报数据同时显示，民生银行平均总资产收益率、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等体现的盈利能力指标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
不良率连年上升
盈利能力疲弱的同时，民生银行资产质量压力仍未解除。
年报数据显示，该行贷款和垫款损失准备大幅上升，同比上升35.52%。与之相伴的是资产质量继续恶化，2016年至2018年不良贷款率分别为1.68%、1.71%、1.76%。不良上升的同时，拨备覆盖率却在下降，2018年末仅为134.05%，同比下滑了21.56个百分点，较三季度末的161.68%更是跳水式下跌，也证明了该行在四季度对不良进行了大规模的核销。贷款五级分类中，其关注类贷款迁徙率和可疑类贷款迁徙率均大幅上升，分别上升4.88个百分点和10.24个百分点。
申万宏源（000166.SZ）研究报告表示：“民生银行一直以来都以积极进取的经营风格著称，截至2018年末，公司贷款和债券投资在总资产中占比达到82%，高于行业69%的平均水平。展望未来，伴随着经济下行压力的加大和银行对于民营和小微企业风险敞口的增加，银行流动性风险和资产质量风险会提升，而资产配置激进的银行净息差和资产质量下行风险更大。”在进一步分析了民生银行不良情况后，申万宏源给出了总结性陈词：“这意味着（民生银行）未来拨备计提压力的加大和盈利增速的放缓。”
另外，民生银行资本补充压力依然很大，一级资本指标虽有些微上升，但2018年末期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8.93%、一级资本充足率9.16%、资本充足率11.75%的水平依然昭示着该行的资本饥渴，尤其是一级资本指标距离监管红线已经不远。
耐人寻味的是，在盈利增长乏力、资产质量堪忧和资本补充承压的情况下，民生银行依然慷慨地进行了分红。年报信息显示，民生银行本次利润分配将向股权登记日登记在册的A股股东和H股股东派发现金股利，每10股派发人民币3.45元（含税），计现金分红151.05亿元，此次现金分红占净利润的比率是近三年最高的一次，2018年现金分红占净利润的比率高达30.01%。
对此行为外界褒贬不一。有人质疑其“打肿脸充胖子”，压缩了拨备覆盖率去提高利润进而实现分红；而有人则认为在过去一段时间投资者对A股信心缺失，高分红能提高信心，加之民生银行去年曾出现让投资者“倒贴钱”的分红闹剧，如今更应该慰藉投资者。
外界的看法见仁见智，但民生银行未来道路依旧比较艰难，存贷压力也在同步显现。
年报显示，民生银行吸收存款利息支出为664.31亿元，同比增加141.87亿元，增幅27.16%；整体的利息支出为1586.67亿元，同比增加143.09亿元，增幅9.91%。对此民生银行表示，这主要系付息负债成本率上升所致。
